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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默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时，发现自已正躺在一张铁架床上。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“滋滋”的电流声，墙壁上贴着泛黄的《精神病院管理条例》，落款日期是2019年9月18日——正是母亲去世的，图案是被咬掉一口的时钟——和黑帽男人硬币上的标记一模一样。

“不可能！”他嘶吼着，“我明明记得……”

“记得什么？”金属林溪逼近他，金属手指戳向他的太阳穴，“记得房租涨价？记得便利店的银色盒子？那些都是锁梦器植入的虚假记忆。”

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。陈默看到父亲正用树枝在泥土里挖出一个通道，通道里闪烁着银色的光，像极了他在第九重梦里看到的时间碎片。

“跟我来。”父亲的声音从泥土里传来，“真正的出口在太平间。”

陈默还没反应过来，金属林溪突然掐住他的脖子，把他拖向卫生间。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，而是黑帽男人扭曲的笑容。水龙头里流出的不是水，而是黑色的淤泥，淤泥中浮现出数百个齿轮，每个齿轮上都刻着他在各个梦境中的死亡场景。

“你在现实中早就死了。”金属林溪的声音带着胜利的愉悦，“所有的挣扎都只是锁梦器的垂死挣扎。”

陈默感到呼吸困难，意识开始模糊。在失去知觉前，他看到父亲从泥土通道里爬出来，手里握着一个银色盒子，盒子表面的裂痕里渗出金色的光——正是第十重梦里陈宇的齿轮心脏。

“把它放进你胸口的齿轮。”父亲的声音仿佛从深海传来，“这是唯一的生机。”

陈默低头，发现自已的病号服下露出半截银色齿轮，齿轮表面刻着“2019917”。他颤抖着将金色心脏按在齿轮上，整栋精神病院突然开始解l，化作无数银色盒子飞向天空。

当他再次睁开眼时，发现自已站在便利店的仓库里，货架上摆记了正常的泡面。手机屏幕显示着房租短信，日期是2023年6月15日，时间停在23:59:59。

“欢迎来到现实，陈默。”黑帽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“或者说，新的梦境。”

陈默猛地转身，看到黑帽男人正把一个银色盒子塞进父亲的口袋，而父亲的耳后，有一个新鲜的齿轮纹身，和黑帽男人的闪电疤痕一模一样。“现在，轮到你成为看守了。”黑帽男人把硬币弹向空中，“这次，你要守护的是……所有你曾经杀死的自已。”

硬币落地的瞬间，便利店的自动门缓缓打开，外面站着数百个陈默，他们的口袋里都装着发烫的银色盒子，每个人的瞳孔里都映着通一个场景——精神病院的铁架床上，真正的陈默正在停止呼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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