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地初开的时代,太阳和月亮并非交替出现,而是同时悬挂于苍穹之上,将人间照得如同琉璃世界,没有一丝阴影。那时的光明由一对孪生神明执掌——兄长春华是太阳神,炽热奔放;妹妹秋实为月神,温婉如水。
春华每日驾着金乌拉动的日车划过天际,秋实则乘着玉兔牵引的月车并行左右。大地上没有昼夜交替,没有四季轮回,草木疯狂生长,河流永不枯竭,人类不知疲倦地劳作,生命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匆匆逝去。
“妹妹,你看我们创造的世界多么辉煌!”春华站在云端,指着下方光明万丈的大地自豪地说。
秋实却蹙起秀眉:“兄长,我见人类虽生机勃勃,却面无喜色。生命来得太快,去得也太急,他们来不及品味光阴的美好。”
春华不以为意:“光明即是生命,生命即是至善。”
然而秋实心中已种下忧虑的种子。她常悄悄降临人间,化作普通女子游走于世间。她见过母亲抱着不知疲倦哭闹的婴儿手足无措,见过农夫面对疯狂生长的杂草仰天长叹,见过恋人因永无隐私的光明而无法互诉衷肠。
最让她触动的是,她遇见了一个名叫明光的年轻工匠。与其他被永恒光明折磨得疲惫不堪的人们不同,明光总是在雕刻一些“无用”的东西——在石头上刻出各种花纹,用竹片编成精巧的摆件。
“为何要费心做这些?”秋实好奇地问。
明光抬头,眼中有着他人已丧失的神采:“光明让我们看见万物的形态,我想留住它们的美。可惜,光线太强,反而让一切显得平淡无奇。”
秋实心中一震,第一次意识到:没有阴影,何来形态?没有交替,何珍贵重?
与此同时,春华也注意到大地的异常。他发现自己赐予的光明并未带来预期的喜悦,人类反而日渐麻木。最让他困惑的是,他在西方天际发现了一片逐渐扩大的黑暗区域,那里的光芒似乎在不断被吞噬。
“兄长,那是夜。”秋实轻声解释,“我创造的休息之时。”
“你背着我制造了黑暗?”春华震怒,认为黑暗是对光明的亵渎。
秋实试图让兄长理解阴影的必要,但春华固执己见:“光明即善,黑暗即恶,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!”
争执中,春华失手打碎了秋实收集黑暗的琉璃瓶。黑色的碎片四溅,划伤了秋实的手臂,也划破了春华的脸颊。神奇的是,他们的神血滴落人间,竟化作点点星辰,镶嵌在秋实创造的夜幕上。
这次冲突后,春华赌气驾日车冲向秋实的月车,想要驱散她创造的黑暗。两车相撞的瞬间,天地震颤,光芒迸射又消散。等春华回过神,发现秋实的月车已坠向远方的天际,而秋实本人则落入凡间,失去了记忆和神力。
秋实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明光的工匠小屋中。
“我在山涧发现你昏迷不醒,便将你带回来了。”明光解释道,眼中有着关切,“你叫什么名字?从何处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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