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懒得理会她们,她们有公主在场不敢再造次,这倒让我乐得清静。我跟在人群末尾,与红袖并排走着,刻意拉开了与前面那些贵女的距离。穿过月亮门,眼前豁然开朗,是一片精心打理过的花圃。奇花异草争奇斗艳,蜂蝶飞舞其间,空气中浮动着馥郁又清甜的香气。我看着走在最前方,众星捧月般的长乐公主,心里有些发愁,低声问身旁的红袖:“公主口中的卫夫子,是指小舅舅吗?”“是。”红袖目不斜视,声音压得极低。“主子兼任国子监祭酒,帝之师之一。宫中所有皇子公主,以及宗室子弟,皆在国子监读书,是主子的学生。”我恍然大悟,随即又觉得荒谬可笑。我心里腹诽,就卫清衡那副德行,为人师表?怕不是要把皇子公主们都教成他那样喜怒无常、手段狠辣的阎王爷?这简直是误人子弟!公主的别院极大,曲径通幽,几步一景。走着走着,原本聚拢的人群便三三两两地散开了,各自寻了相熟的手帕交,赏花说笑去了。卫羽灵和沈如兰自始至终都被一群贵女围着,时不时朝我投来不善的目光,我只当没看见。眼看着人群越来越散,我心里那根弦又绷紧了。卫清衡那个混蛋交给我的任务,我还一个字都没办呢。和长乐公主结交?我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公主,感觉这比登天还难。她身边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,我一个无名无分的孤女,要怎么凑上去?我焦躁地绞着手里的帕子,又忍不住求助身旁的万能工具人。“红袖,你说我该怎么才能跟公主说上话?”红袖的脚步顿也未顿,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:“小姐不必心急,时机到了,奴婢会提醒您。”“什么意思?”我追问。她却忽然停下了脚步,微微侧身,用身体挡住了我半边身形,淡淡道:“有人过来了。”我心中一凛,顺着她的视线抬头望去。只见不远处的假山后,转出来一个少年。来人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,身形清瘦,面容俊秀,眉眼间带着一股书卷气的温润。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人,脚步微微一顿,看向我们时,眼神里带着一丝温和的探寻。“这是谁?”我下意识地小声问。“九皇子,赵澜。”红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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